我離開後感覺我似乎在對的時間,進了那家店,剛開始我在外頭躊躇了半分鐘,看到了「營業中」的掛牌。
我推開木門,那種屬於日式建築有軌道的門,店裡暗暗地有電視螢幕的微光閃爍,一位女士坐在靠近門口座位幽幽地看著我,我說:可以開燈嗎?我瞄一下天花板的燈,女士回答:可以呀!一開了燈,我看到店裡全貌! 有個廚房,用餐區只有七人的座位!牆上掛著菜單木牌,像日式居酒屋一樣:
大麵粳50元、關東煮70元、每日小菜50元、炸雞塊120元、炸魚板起司150元、炸花枝150元、烤鯖魚100元、烤秋刀100元和菜脯肉燥飯30元
🔻我坐下來就直接說:我要一碗大麵粳。女士似乎啟動了她例行的儀式,走到廚房動作俐落地開始料理,「你吃過嗎?」我被她問的有點猶豫,腦中浮現許多畫面,我是出生台中市,小時候媽媽常常會買街上的大麵粳當作我們的早餐,台中的大麵粳就是當時習以為常的料理,有種糊糊地粗短黃色麵條,湯頭用小蝦米油蔥爆香加了菜脯和韭菜。我直接用台語說:當然有吃過大麵粳!我台中人!
🔻接著我和女士開始了一連串「他鄉遇故知」台語對話,我跟她說你的台中腔台語,好像我媽和阿姨,那種尾音上揚的腔調好熟悉好懷念,女士告訴我她從台中嫁來新竹,原本和先生從事日式居酒屋餐館生意做了快二十年了,很低調地只收特定的顧客,不喜歡譁眾取寵,我要跟她合照,她都說她不要上鏡頭,前幾年先生離世,休息了半年,還是很想要從事她的習慣的生活,她已經七十了,但我看不出來,我說:阿姨不用像別的同年紀的都在帶孫嗎?她說:她曾經嘗試要和其他鄰居朋友一樣過著退休養老的生活。⋯⋯⋯可是,她說她做不到,她不想像其他老人家每天嘴巴裡都是我兒子,我女兒⋯媳婦、孫子⋯,她想要做她喜歡的料理,跟年輕人接觸,做朋友聊聊天!所以過去五十幾坪的店家收掉,揮別過去有先生影子的地方,她想重新開始,就一個人和五坪大的店面!
🔻阿姨一邊跟我聊我一邊品嚐著這大麵粳的滋味,不思量,自難忘,那種滋味已經深深地留在我腦海烙在我心底。
🔻阿姨問我:她的大麵粳吃起來和以前台中吃的有什麼不同?她說她來新竹很多年,她覺得大部分新竹人應該不習慣菜脯加在麵裡,她改量過的大麵粳是有肉燥的,還是有油蔥和韭菜香,問我:好吃嗎?
我說:真的好吃耶!看著她在廚房的身影,想起來當孩兒時看著媽媽在廚房煮菜的樣子,總覺得我當時好像是飢腸轆轆不是喊餓就是在哭鬧,總覺得有媽媽背影的廚房是最療癒的地方。
阿姨問我還想吃什麼,我看了牆上的菜單牌,我選了一個藏著奧妙的菜名:炸魚板起士,阿姨不用幾分鐘馬上像變魔術一樣變出一道奇妙的料理來,我彷彿進入了一個不同次元的時空,阿姨像是一個料理魔術師。
🔻這像三明治的東西,跟魚板有什麼關係?
🔻這魚板起士咬起來是鱈魚的香氣搭配內餡是起司,真的很香氣四溢,一點也沒有一般炸物的油膩感或乾柴肉,是外香內嫩的口感!我一口接著一口,吃了一碗大麵粳,還是抵抗不了炸魚板起士的美味。
🔻在這家店,它不是一家店,而是阿姨的廚房,阿姨說她不用免洗餐具,所以不賣外帶,要外帶的可以拿自己的容器來裝,說真的,我好想點一碗大麵粳回家讓我兒子分享我故鄉的味道,但是今天不能,因為我不懂規矩,改天我要來找阿姨,一定自己拿便當盒來!而這裡的座位只有七個,阿姨說:不要太多人來,她無法一次招待太多客人,我跟有興趣的朋友商量好嗎?我們體貼一些些,我們分批來,看到店裡面滿客,我們就離開,等到沒什麼客人的離峰時段,我們再來陪阿姨聊天好嗎?在她身上你可以看到一位堅毅女子的眼神和台灣精神的美麗風景,走進阿姨的廚房就是跟外界世界不同時空,在這裡,阿姨會揮灑她的料理魔術棒,為你做出外面世界吃不到的口味,因為她的料理風味裡藏有很多很多的故事!
離開「故鄉之味道」後,在開車返家途中,車上安卓機播著王貳浪「像魚」那首歌,唱著
「我要記住你的樣子
像魚記住水的擁抱
像雲在天空中停靠
夜晚的來到
也不會忘了陽光的溫暖
我要忘了你的樣子
像魚忘了海的味道
放下所有夢和煩惱
卻放不下回憶的乞討」
我在想:我和阿姨相遇在同一個的空間,讓不同樣的思念賦予了美食不同的味道!
店名:故鄉之味道大麵羹。關東煮
店址:新竹市東區西大路245號
營業時間:週一~週六11:30~19:00
週日公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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